夜色沉沉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，湿冷的风从窗缝里渗进来，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。
路易跪在地上，后背抵着墙，手死死地捂着腹部的伤口，指缝间渗出温热的血液，沿着他的手腕滴落，砸在地板上，一滴、一滴，慢慢汇聚成暗红色的血泊。
——她捅了他。
伤口不算浅，刀刃几乎完全没入他的腹部，刺穿了皮肉，切断了血管，他的身体因为剧烈的失血而微微颤抖，呼吸急促，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。
他快撑不住了。
莉莉亚站在他面前，静静地看着他，手里还握着那把沾满鲜血的刀。
她的裙摆微微扬起，红色的瞳孔倒映着他的狼狈，像是一朵盛开在鲜血中的蔷薇，美丽得不真实。
“……你又惹我不高兴了。”她的语气很轻，带着一点遗憾的感慨，像是在责备一个做错题的小孩。
路易的喉咙滚动了一下，他想说话，可刚张开嘴，腥甜的血沫就从喉间溢了出来，顺着嘴角滑落，染红了下巴。
他的眼睫轻轻颤抖，身体因为剧痛而绷紧，可他没有反抗，没有逃跑，他只是沉默地看着她，紫色的眼睛晦暗不明，像是一片死寂的深海。
莉莉亚歪了歪头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，忽然微微弯下腰，伸出手，轻轻地抚摸上他的脸颊。
她的手指冰凉，指腹在他的皮肤上缓缓滑动，带着一点安抚的意味，像是在安慰一个受伤的玩具。
“……路易，你是不是不太乖？”她轻轻地问，语气仍旧是温柔的，甚至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。
路易的呼吸很轻，紫色的瞳孔微微收缩，指尖死死地扣着地面，像是在拼命稳住自己已经快要失控的意识。
他怕她。
可他更怕她厌倦他。
所以，他不能反抗，不能表现出痛苦，不能让她觉得他不够听话。
他必须要让她满意。
哪怕他快死了。
他缓慢地抬起手，沾满血的手掌轻轻地搭在她的手背上，力道虚弱得几乎察觉不到。
“……我……错了。”他的声音低哑，几乎听不见，气息虚浮得像是随时会断掉。
莉莉亚的眼神微微亮了一点，像是终于等到了她想听的答案。
她的指尖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脸颊，嘴角弯起一个甜美的弧度，红色的瞳孔里浮现出一点满足的光。
“……早该这么乖了嘛。”她轻声笑着，像是在夸奖一只终于学乖的宠物。
她松开刀，伸出双手，轻轻地抱住了他，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，像是一个温柔的爱人。
“乖乖的，别死哦。”她低声在他耳边呢喃，声音像是融化的糖，甜腻得让人发冷，“你是我的路易，我还不想换掉你呢。”
路易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，指尖无意识地收紧，最后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。
他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。
但他知道，只要她还愿意留着他，他就一定会活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