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沉沉，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。
昏暗的小巷中，路易靠在冰冷的墙壁上，紫色的眼睛半睁着，微微喘息，指尖沾满了温热的血。
他的脖子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，血液顺着皮肤流下，渗进了衣领。
——刚刚的袭击很突然，刀刃几乎贴着动脉划过。
如果是普通人，恐怕早就已经倒在地上，命悬一线。
但路易是不会死的。
——即使被割破喉咙，他也能活下来。
只是，这种窒息感和失血的眩晕，依旧让他的意识有些模糊。
就在他缓缓地滑坐在地上，意识逐渐涣散的瞬间——
——一只手，猛地按住了他的脖子。
“……路易。”
一个低沉而压抑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。
——是卢克森。
他跪在路易面前，紫色的眼睛幽深得仿佛能吞噬一切，眉头微皱，目光死死地盯着他的伤口。
“啧，伤得还真是漂亮。”
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嘲讽，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。
可即便如此，他捂住伤口的动作却一点都不含糊。
——修长的手指用力地按在路易的喉咙上，死死地堵住了血流。
血液从他的指缝间渗出，沾湿了他的手掌，甚至溅到了衣袖上。
可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，只是冷漠而精准地施压，尽可能地阻止更多的血液流失。
“别死得这么难看。”
他的嗓音低哑，透着一丝不耐和隐隐的情绪起伏。
“虽然你不会死，但你这样倒在地上，还是挺碍眼的。”
路易的呼吸微微急促，他的意识在疼痛和眩晕之间摇摆。
喉咙的伤口还没有愈合，卢克森的手掌死死地按住，带来了一种窒息般的剧痛。
他的紫色眼睛微微颤动，指尖无意识地收紧了一点，像是试图挣脱，又像是想推开卢克森的手。
可卢克森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，甚至用力压得更深了一点。
“别乱动，路易。”
他低哑地说道，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漠。
“你想让我看着你血流干净？还是你打算再试试，你的自愈能力能不能快过失血速度？”
路易的眼睫微微颤了颤，嗓音沙哑：“……疼。”
卢克森低低地笑了一下，紫色的眼睛眯起，声音轻飘飘的：“疼？你也会喊疼？”
他微微俯身，血腥气充斥着两个人之间的空气，他的手依旧按着路易的脖子，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。
“你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吗？”
“为什么这次反而受不了了？”
路易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，紫色的眼睛里浮现出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——这和那种刻意追求的痛苦不一样。
——这次的痛，带着一种让他真正感到脆弱的东西。
他微微偏头，嘴唇微微张开，嗓音低哑至极：“……闭嘴，卢克森。”
血流了很多，但也不是第一次了。
路易的自愈能力开始慢慢发挥作用，伤口缓慢地收缩、愈合，原本喷涌的血终于停止了流动。
卢克森的手掌依旧按在他的脖子上，指腹感受着皮肤下血管跳动的频率，直到他确定伤口彻底愈合，才缓缓地松开手。
他的指尖沾满了血，掌心的温度仍然残留在路易的皮肤上，甚至还有一点隐隐的刺痛感。
“……死不了吧？”
卢克森低哑地说道，紫色的眼睛幽深地盯着他，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。
路易抬起眼睛，嗓音低哑：“不会死。”
“但你差点把我掐死。”
卢克森微微挑眉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：“哦？那还挺可惜的。”
路易轻轻地嗤笑了一声，紫色的眼睛里透着一丝淡漠的无奈：“你最好别太期待。”
血腥味依旧弥漫在空气中，可两个人都没有再提起刚刚的事。
路易靠在墙上，指尖缓缓地摩挲着自己的喉咙，感受着那道已经恢复的伤口，紫色的眼睛沉了一瞬。
卢克森站起身，随意地甩了甩手，把手掌上的血迹擦在了裤子上，语气懒散：“你是不是该考虑一下，学会怎么好好保护自己？”
路易的眼睫轻轻颤了颤，声音淡漠：“你又不是第一次看见我这样了。”
卢克森微微顿了一下，眯起眼睛，目光沉了几分。
“确实。”
他低低地笑了一声，声音像是带着某种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。
“但我也不是第一次捂住你的伤口了。”
空气瞬间安静了一秒。
路易没有说话，他只是微微垂下眼睛，像是默认了这句话的事实。
卢克森盯着他看了一会儿，然后，他忽然低下头，缓缓地贴近了一点，紫色的眼睛里浮现出一丝隐晦的光。
“你知道吗？”
“如果你真的哪天死了，我会有点伤心的。”
路易的指尖微微一滞，紫色的眼睛缓缓睁大了一点。
卢克森低低地笑了一下，轻轻地抬起手，指腹再次轻柔地划过路易的喉咙，像是在确认他还活着。
然后，他后退一步，转身离开，懒洋洋地甩下一句话——
“别死得太难看。”
“至少，下次让我来杀你。”
路易抬起头，盯着他的背影，沉默了几秒，最终，轻轻地闭上了眼睛。
——这道伤口会愈合。
——可某些东西，永远不会消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