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京的风比路易预想的要冷得多。
他站在车站旁，微微缩着肩膀，紫色的眼睛垂着，指尖冻得有点僵硬。
今天莉莉亚有事天还没亮就走了，早上出门的时候，他没有特意看天气预报，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卫衣，结果温度骤降，冷风灌进衣领和袖口，让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彻骨的凉意。
——他绝对不该这么随便出门的。
可现在已经晚了，他只能站在风里，努力让自己适应这种冷意。
就在这时，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——
“你是傻子吗？”
路易微微偏头，看到卢克森懒洋洋地站在他身侧，单手插在兜里，紫色的眼睛带着明显的不耐烦。
“你就打算这么冻着？”
“明知道冷，还穿得跟没脑子一样？”
路易懒得理他，低头搓了搓手，紫色的眼睛里透着几分不耐：“少管我。”
但下一秒，卢克森直接抬手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，随手丢在路易头上。
“穿上。”
“要是不想穿，那也行，你就当是我随手扔的垃圾。”
路易垂眼看了一眼手里的外套，黑色的布料带着微微的暖意，还有卢克森身上惯有的淡淡香水味，混合着一点烟草的气息。
他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，紫色的眼睛沉了沉，最终还是拉开衣摆，随手披在身上。
……确实，比他自己那点微薄的体温好多了。
他缩了缩肩膀，懒洋洋地拉紧领口，低声道：“……谢了。”
卢克森挑眉看着他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：“这就谢了？”
“你穿的是我的衣服，就不打算表示点什么？”
路易抬眼看着他，紫色的眼睛里透着明显的警惕：“……你又想干嘛？”
卢克森撑着下巴，语气悠闲：“也没想干嘛，就是觉得……”
“你要是穿着我的衣服，至少应该承认一点吧？”
“比如，你现在确实挺需要我的。”
路易冷漠地看着他，语气平静：“我不需要你，我只是不想冻死。”
卢克森轻笑了一声，微微偏头，紫色的眼睛里透着一丝恶劣的意味：“行吧，就当你不需要我。”
风依旧很冷，可路易比刚才暖和了一些。
他拢紧衣领，懒散地靠在车站的栏杆上，紫色的眼睛微微垂着，像是在思考什么，又像是在等着什么。
卢克森站在他身边，低头点了一根烟，随意地抬眼扫了他一眼，语气淡淡的——
“要是真冷，以后就别逞强。”
路易侧头看了他一眼，没有说话，只是默默地把袖口往下拉了一点，让手指彻底缩进温暖的布料里。
然后，他低声说了一句——
“……知道了。”
——风还是挺冷的，但好像，也没那么难熬了。
东京的夜晚依旧寒冷，气温比白天更低了几度。
路易靠在沙发上，一边翻着书，一边用余光扫了一眼房间另一头窝在毯子里，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沉默许多的卢克森。
“……你感冒了？”
路易语气平静地问。
“……没。”卢克森低哑地回答。
可他这声音已经哑得不行，带着一点鼻音，连懒洋洋的语调都少了几分。
路易缓缓放下书，盯着他看了一秒，紫色的眼睛里透出一丝无奈。
“你是白痴吗？”
“明知道外面冷，还把外套给我？你自己不穿，现在活该冻成这样。”
卢克森窝在毯子里，懒得睁眼，带着病气的嗓音低低地笑了一下：“谁让你那时候一副快要冻僵的样子？”
路易微微蹙眉，懒得跟他理论，转身走向厨房。
“你要干嘛？”卢克森半撑着脑袋，带着鼻音问。
“倒水，拿药。”
“哦……所以你还是挺关心我的嘛。”
路易拿起水杯的手微微一顿，最终还是懒得理他。
几分钟后，路易端着一杯温水和感冒药回来，站在卢克森面前，把药片随手丢在桌上，语气淡淡：“吃了。”
卢克森懒散地看了他一眼，嘴角微微勾起，但还是伸手拿起药，随意地吞了下去。
他喝了一口水，靠在沙发上，嗓音低哑：“没想到有一天，你也会照顾人。”
“放心，我只是想让你快点好起来，省得看着烦。”路易冷漠地回了一句。
卢克森低低地笑了一下，紫色的眼睛透着一点意味深长的光。
“可惜，我对生病没什么耐心，估计要折腾一阵子才会好。”
路易盯着他，皱了皱眉：“你就不能让自己少受点罪？”
“谁知道呢？”卢克森耸了耸肩，嗓音依旧带着点鼻音，随意地说道，“你不也是一样？”
“不让自己受点罪，就觉得活着没实感。”
空气瞬间安静了一秒。
路易微微垂下眼睛，指尖缓缓收紧了一瞬。
他当然知道卢克森在说什么。
他们两个，本质上，根本没什么区别。
深夜，客厅的灯光已经调暗，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。
路易靠在沙发的一侧，手里捏着一本书，时不时翻一页，可他的目光并没有真正落在纸张上。
另一侧的卢克森半缩在毯子里，呼吸有些沉，显然是已经睡着了。
路易侧头看了他一眼，紫色的眼睛里透出一点复杂的意味。
——这家伙生病的时候，意外地安静。
他伸手把茶几上的水杯往卢克森方向推了一点，确保他醒来的时候能拿得到。
然后，他撑着脸，微微眯起眼睛，低声嘟囔了一句——
“到底是谁在照顾谁啊……”
东京的夜，依旧很冷。
可至少，这个房间里，没那么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