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京的夜晚，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凉意，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，光线柔和，映在墙壁上拉出模糊的影子。
卢克森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，眼神略显疲惫，指尖夹着打火机，百无聊赖地拨弄着。
他已经连着忙了好几天，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，到了这个点，身体的倦意终于压了上来，让他有些提不起劲。
而路易则是坐在地板上，靠着沙发，随手翻着一本书，紫色的眼睛半垂着，看上去比平时更加安静。
他们之间没有多余的交谈，只是静静地待在同一个空间里，各自消耗着夜晚的时间。
空气安静得只能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，还有偶尔的呼吸起伏。
然后——
路易的脑袋，微微歪了一下，直接靠在了卢克森的腿上。
卢克森低头，看着那颗金色的脑袋靠在自己膝盖上，微微眯了眯眼睛，有些惊讶地发现，路易已经睡着了。
他眉头轻挑，带着一丝难得的意外。
——这个人一向警惕，不会随随便便在别人面前睡着。
即便他们是同一个人，甚至比谁都了解彼此，但他也很少见到路易毫无防备的样子。
可现在，他却安安静静地靠着他，连眼睫都不曾颤动，呼吸平稳而微弱，像是完全信任地放松了下来。
卢克森低头看着这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，嘴角微微勾了勾，眼底的神色复杂了一瞬。
——他很少见到这样的路易。
——也很少意识到，这家伙在某些时候，其实并没有他表现得那么坚硬。
他们两个都不是会轻易卸下防备的人。
习惯性地藏起情绪，习惯性地保持距离，习惯性地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容易接近。
但即便如此，总有那么几个时刻，会让人无意识地放松下来。
比如，在极度疲惫的时候。
比如，在彼此身边待得太久，久到已经忘了防备的时候。
比如，在一个安静的夜晚，被灯光包围的这一刻。
——所以，偶尔这样放松一下，似乎也没什么不好。
卢克森轻轻叹了一口气，没有把路易推开，只是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，微微后仰，靠在沙发上，随手拉了一角毯子，随意地盖在了路易身上。
然后，他也闭上了眼睛。
房间里，两道呼吸声缓缓地同步了，在这一刻，他们都没有再去想要不要保持戒备。
——毕竟，警惕了一辈子，偶尔松懈一次也无所谓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