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克森并不喜欢从路易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。
他并不是没想过，路易就是过去的自己，他们有着相似的经历、相同的外表、几乎一致的思维逻辑。
但每当他看着路易做出某些行为时，他就会下意识地皱起眉头，然后本能地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适感。
——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失败的过去，一个他已经逃离的“自己”。
所以，当他看到路易做出那些“曾经的自己”也会做的事时，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认同，而是烦躁。
有一次，他撞见路易站在昏暗的巷子里，手指轻轻摩挲着口袋里的小刀，紫色的眼睛低垂，像是在思考着什么。
那一瞬间，卢克森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某个遥远的过去。
那个曾经站在镜子前，看着自己，眼神空洞、手指冰冷的自己。
“你在干什么？”
他皱着眉，走上前去，语气比自己预想的更冷了一些。
路易抬头，淡淡地扫了他一眼，语气平静：“没什么，随便想点事。”
卢克森盯着他，眉头微微皱起，目光扫过他的指尖——那双和他一样的手，此刻正若无其事地转着刀柄。
那熟悉的动作，让他心里莫名有些烦躁。
他沉默了一秒，然后直接伸手把路易手里的刀夺了过来，随意地塞进自己口袋里。
“别用那种眼神看我。”
路易盯着他看了一秒，紫色的眼睛微微眯起，似乎有些意外。
“……你生气了？”
“没有。”卢克森冷淡地开口，语气懒散得像是随时可以离开，“我只是看着不顺眼。”
然后，他直接转身走了。
——他不想再看到“过去的自己”了。
另一回，他们站在公寓的阳台上，夜风吹过，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潮湿气息。
路易倚着栏杆，低头盯着楼下的霓虹灯，紫色的眼睛半眯着，像是在出神。
卢克森随意地靠在一旁，抽了一口烟，然后漫不经心地开口：“你在想什么？”
路易没有回头，声音平静：“想一些过去的事。”
卢克森顿了一下，指尖微微蜷缩了一瞬，低笑了一声，语气莫名有些嘲讽：“你也太闲了吧？过去的事有什么好想的？”
路易侧头看着他，眨了眨眼，懒洋洋地开口：“你不是也一样？”
卢克森的表情瞬间冷了几分。
他偏头盯着路易，紫色的眼睛幽深得像是要把对方彻底剖开。
——他们确实是一样的。
但正因为是一样的，他才更不想看到另一个“自己”也陷进过去出不来。
他深吸了一口气，随手按灭了烟，靠近一步，修长的手指突然捏住路易的下巴，强迫他直视自己。
路易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，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。
“你就不能活得比我更聪明一点？”
卢克森微微眯起眼睛，声音低哑，语气透着一丝压抑的烦躁。
“别让我总是看到过去的自己。”
他曾经试图逃离自己的过去。
他曾经以为，自己已经摆脱了那些阴影，已经活成了“更聪明”的自己。
但只要路易还在那里，他就无法彻底忽视那段经历。
每当路易露出某些表情，或者做出某些相似的动作，他都会产生一种深深的不适感——就像是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一点点滑向曾经的深渊。
他不喜欢这种感觉。
所以，他想让路易比他更聪明一点，想让他别再重蹈覆辙。
——可笑的是，如果他们的身份对调，路易大概也会对他说同样的话。
“别让我总是看到过去的自己。”
——因为那太难看了。